三、导师制的价值精髓
导师制实际上是一种责任制,是对学生高度负责的制度,从而也是对学校高度负责的制度。一所千年大学能够基业长青,就是因为她能够坚守因材施教、培育精英的大学之道。这种坚守就是一种自我约束,是传统对老师和学校的一种约束。
本科生的导师一般都要参与牛津大学的招生工作,而且在决定录取学生时权力很大。甚至可以说,在满足考试分数等条件的诸多候选者中,面试时想要谁就要谁。然而,这些导师却不敢“走后门”,录取“关系户”。因为,导师把学生招进来之后,如果招进来的学生不好,很费劲才能毕业,或是毕不了业,那导师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。同时,牛津的各个学院之间也有竞争,就是统一考试时看每个学院各自有多少学生名列全校前茅,能带出好学生,才能证明导师为学院做出了贡献。
导师制几乎是牛津大学制度的核心,其他一切制度和流程由此展开,又围绕它运行。这是一个以培育人才为核心的大学制度,在牛津这座古老深沉的大学城里,即经典厚重、博大精深,又薪火相传、生生不息。尽管大英帝国曾经是工业的摇篮,资本主义最为发达的国度,然而,牛津大学在金钱、效益面前,没有迷失方向,没有忘却育人为本。尽管今天依然有人非议导师制,要讲效益,牛津大学的世界级精英们以及悠久的大学传统,何尝不知道效益的重要,但是他们懂得,人才和真理更加重要。这也许是大学的规律,牛津大学即将跨越千年的历史与其杰出的成就,正是对尊重规律的最好回报。
对学生进行道德指导的牧师和学术教师在导师身上的结合,以及古典课程教学形成了大学典型的自由教育传统。这种自由教育并不只是传递信息,而是通过分析古典作品对学生进行必要的智力训练,培养其成为有独立思想的人。早在19世纪初,牛津大学就有这样的信念,即大学是探索普遍学问的学府,是传播普遍知识的场所,传授普遍知识是大学首要的职责。一个世纪后,牛津大学则认为:本科生的学习是培养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所必需的耐性、坚韧和决心;对于真理真诚坚定的思想以及从容、沉静的品质。
牛津大学导师制不是一个经济学问题,也不是一个政治学问题,是悠久历史与深厚传统积淀下来永恒信念一一以人为本。如果考虑经济效益、考虑政治影响,牛津大学的行为都是令人费解的。我们学习牛津大学导师制,不能照搬,因为坚守信仰也需要成本,而我们很可能因为不划算,不愿意投入而名存实亡;学习导师制最关键的,是学习那种尊重学生、看重学生、培育学生的神圣庄严的信念;学习导师制是要学会处理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关系,不能以大众化教育为借口,放弃对教育质量、对精英人才培养的要求;学习导师制还要建立科学的质量评估标准与评估制度,牛津大学的评估非常严格,也特别科学,特别尊重学术规律,合理的评估标准、科学的评估机制和适当的评估周期,使得牛津大学的教学质量、学术水平世界顶尖。
制度的设计是百年大计、千年大计,优越的制度弓I导组织向好的方向发展,一旦形成好的趋势,一般的力量不可逆转;落后的制度则可能引导组织向坏的方向发展,一旦形成坏的趋势,要调整和逆转,周期会很长。牛津大学的导师制成就了牛津的辉煌,其价值并不逊色于它的办学成就。